等和王管事分开,顾管事冷笑一声,他是怎么也看不上王家人了,一群败家子,整天满嘴的仁义道德,背地里却多是见利忘义之徒。
“四郎过来……”
一个年轻人凑到了他的身边,这是顾管事的侄儿,机灵的很。
顾管事低声吩咐,“你这几日不用做别的,盯着武二郎,好好结交一下。”
年轻人,“二叔,我跟楼子里面的人打听了,这人整日就宿在织玉坊这边,吃喝玩乐,很多楼子都将他奉为上宾。
武氏豪富,武士彟又当了户部侍郎,不好招惹,而且人多眼杂的,咱们攀上去,怕是……”
顾管事笑了,“你倒是想的多,这晋阳城啊,出了多少大人物,可没哪朝如现今一般,武氏,温氏,张氏,皆有生发之相,王氏却已败落至此。
若咱们还不做些什么,往后吃什么喝什么?
武二郎这人我见了,喝多了嘴就没个把门的,不过到底是侍郎家的郎君,知道的比咱们多。
你探探他到底回晋阳做什么,竟然拿自家的商队交易,好像还是得了他父亲的吩咐,那可是武氏的命根子。
只要有那么一支商队在手,照现在的情形,就够咱们几代吃用不愁。
所以四郎啊,上心点,非常之时,别闹的什么都落不下,之后到账房上支……十个银宝,有了准信就来报我。
记住了,咱们不姓王,别再拿王家的事当自己的事去办。”
年轻人重重点头,他已经三个月没拿到工钱了。
王氏肯定不到倾家荡产的地步,只是各房皆生出了私心,亏空越来越大,却没人愿意劳心费力的去堵,以免便宜了别人。
如此闹来闹去,可不就剩下分家了吗?
一旦分家这事被提起,那么头一个就是收紧财源,下面的人也就拿不到工钱,因为大家都盯着公中的产业,哪还顾得上下面的人如何如何。
于是人心愈发离散。
“二叔,我听说房头那边想跟温氏联姻,是不是真的?”
“嗯,是有这么回事,温氏一门三杰,温大有英年早逝,家眷都在晋阳……呵呵,也是病急乱投医。
温氏如今是宰相之家,寻常哪里攀附的上?就算主家有意,寻的又是温大有这一枝,可人家又不傻,就算是十年前温氏还没发迹之时,也不可能跟咱们有所牵扯的。”
叔侄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,他们都是晋阳的本地人,地位虽然不高,但消息却分外灵通。
晋阳乃至于整个太原的英雄谱背的极熟。
李破起家在代州,可他真正成势却在晋阳,当年晋地的人才也大多集中于此,所以晋阳城中有不少家族都是在那个时候加入到了李破麾下,让李破的势力一下膨胀了起来。
多年过去,许多晋阳世族的精英都在长安任职,并逐渐形成了晋地政治集团,足以和关西门阀分庭抗礼,甚至占据了上风。
这里面代表性的人物便是尚书令温彦博,吏部尚书王泽,并州总管王庆,羽林郎将,光禄大夫,勋国公尉迟敬德。
左翊卫大将军,楼烦郡公张伦,左御卫大将军,雁门郡公王智辩,右千牛备身府大将军,云内郡公刘敬升等人。
这还只是晋地军政集团当中最为显赫的那些,随着李破攻入长安称帝,许许多多的晋人就此得到了身份地位上的跨越,为这个新生的势力踏实了基础,并成为其中的中坚力量。
这是改朝换代带来的结果,多数时候其实还是像杨广那样,硬生生的跟世族拼个你死我活,按照以往的例子来看,败多胜少。
晋地军政集团的崛起,让如今的晋阳城变得复杂了起来。
叔侄两个眼界有限,不会去管多余的事情,他们也看不明白,只是在当下晋阳城王氏中人当中,比顾管事明白的人着实没有几个。
“什么温氏,张氏,尉迟的,以后咱们都要离的远些,主家得罪的人多,不定什么时候就落在咱们头上,这些人家现下可没一个好惹的。”
“二叔,那武氏这边咱们要是说的上话……”
“别想了,来的这位满嘴大言,是个惹祸的根苗,领着他吃喝玩乐,套些消息就成,别走的太近。
以后咱们自己做主,只要姓王的还管着并州,咱们就不用担心太多。”
“我听说二房要南迁,咱们不跟着去?”
“跟着去做什么?还给他们当牛做马?都说人离乡贱,就算是王氏也一样……咱们几代人都在晋阳讨生活,什么都熟,一旦去了南边,眼睛看不到东西,耳朵听不到消息,主家还能用你?
你们这些年岁小的倒是可以出去长长见识,你二叔我就不去了,安心在这经营一下家业,给你们留条后路也不错。”
“我跟着二叔,哪也不去。”
顾管事乐呵呵的拍着侄儿的肩膀,“如今是可好年景,田里的收成一年好似一年,庄子里面的瓜果蔬菜长势也好,这都是新朝大兴之兆。
也就是那群败家子不知惜福,不然只需安心守着家业,以晋阳王氏的传承,出上两三个宰相都不是难事,可惜可惜。”
…………
启韵楼后院当中,武元爽和老管事却是另外一番样子。
武元爽接着酒劲和老管事闹起了意气,摔了两个酒杯,桌上的盘子碗筷也掉了一地,只是这点动静,老管事自然不为所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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